趙老夫人走得匆忙，知禮送到了門口便回來了，見老祖宗正招呼她也來嘗嘗老夫人送來的東西，知禮便笑著應下了，卻也不真的越矩和老祖宗一起用膳：“老祖宗當真是好心，萬事想得周全，既提點了老夫人，也算幫了妍姑娘一把。有老祖宗這般良苦用心的長輩，是妍姑娘的福氣。”

這對秦月出而言是件小事，無非就是提點兩句話而已，左右不過是舉手之勞，說到底，還不是因為自己太過懶散，才將事情都推給了趙氏處理，否則那些小輩就算明面上聽了她的話，背地裏也未必會服氣，到頭來還得多費唇舌，但秦月出又覺得解釋太多也是唇舌之苦，便隨口道：“知禮果然凡事都看得通透，我一向就是這般好心……”

秦妍這事，秦朗越肯定是看在眼裏的。他不願意秦氏子孫卷入奪嫡之爭，因此這些年來越發忠心耿耿輔佐皇後所出的二殿下，畢竟秦氏太盛則危，將來聖上若是真有立十三殿下的意思，他們秦氏外戚想來必定會受到清洗。況且，以十三殿下的資質，確實難擔大任。

秦朗越行事保守，當然不會讓秦氏冒這樣的險，如今十三殿下大了，秦朗越仍抓著大權不放，自然是不想秦氏子孫有那實力籌謀支持十三殿下奪嫡之事，將秦氏所有產業都計入她的名下，也是這個理兒。像將秦妍送給十三這樣的小事，雖不是秦朗越所樂見的，但若十三沈迷女色與玩樂，也總好過被人當槍使好，秦朗越是不會費心在這等小事上。

若說唯一能幫上秦妍一把的，仔細算起來，除了老夫人自己，好像還真沒有別人。

……

老夫人回了屋，便突然覺得胸悶氣短，小趙氏恰好為了大後天信陽王壽辰的事拿捏不定主意來找老夫人，見老夫人被劉嬤嬤攙著回來，忙迎了上去：“母親，您去哪了，讓媳婦好找。老爺壽宴的菜單我差人擬好了，您幫著看看還需要添些什麽……”

老夫人一臉疲憊地斥了句：“這點小事你還拿不定主意？往年怎麽辦，今年接著辦就是了！”

老夫人口氣頗沖，顯然是心情不爽快，小趙氏被斥得憋了一臉的尷尬，只見劉嬤嬤在老夫人身旁使勁給她使眼色，小趙氏忙倒了杯茶給老夫人順氣：“母親，這是誰惹您不痛快了？”

“還有誰！”老夫人喝了口茶順氣，一旁的劉嬤嬤不斷地給老夫人捋背，老夫人擡頭瞥了眼自己這個老大媳婦：“去，把二爺屋裏的給我叫來，看看他們都幹了什麽好事！”

老二秦子劍也不知是幹了什麽缺德事，讓老夫人好一通火氣，小趙氏哪裏敢耽擱，立即派自己的丫頭去請秦子劍，順道兒，還悄悄囑咐自己的丫頭把大爺秦子書也找來，好不容易老二一家老狐貍終於踩到了老虎尾巴，小趙氏自然不能錯過這個幸災樂禍的機會，好教那老二看看，就算他大哥是個瘸子，但嫡長子的身份擺在那，任他秦子劍能把牛皮吹到天上去，但好歹他大哥可從來沒讓母親這麽大動肝火過。

小趙氏接替了劉嬤嬤伺候在老夫人身邊，不多時，二爺秦子劍和二房大兒子秦玉元就來了，前後腳一起來的還有大爺秦子書。

三人一塊給老夫人請安，老夫人見秦子書也來了倒也沒說什麽，便讓人搬了椅子給秦子書坐，省得腿腳不好還站在那，他不累，她倒看得累。

秦子書起了身，見老二父子倆還杵在那，秦子書不明就裏，好心對給自己搬椅子的丫頭道：“老二和玉元還站著，也給他們搬兩張椅子來。”

不等丫頭應聲，陰惻惻著臉坐在那的趙老夫人便斥道：“坐什麽坐，讓他們站著！”

小趙氏氣得直沖自己的丈夫翻白眼，秦子書當即坐了下來不敢再坑聲，到底是秦玉元和他爹一般精明，嘴巧道：“祖母怎麽生這樣大的氣，孫兒站著跪著都不礙事，祖母若是氣壞了身子，才教孫兒難過。”

“你還知道關心祖母的身子！”老夫人怒斥著父子二人：“聽說十三殿下今天在殿上惹聖上不高興了，是誰在那煽風點火，讓十三殿下和二殿下唱反調？不用說也知道，除了你們，還能有誰！”

淑妃秦妍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，難道還揣摩不到聖心嗎？她若是知情，斷然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挑這事兒。十三殿下平日裏哪裏會對這些事感興趣，若不是秦子劍父子倆的煽動，他斷不會在金鑾殿上給自己的父皇填堵！

秦玉元聞言，果然面色一變：“祖母，聖上怎麽會不悅呢？我聽說今天大殿上超過半數大臣都支持表哥的政見，倒是那二殿下被咱們表哥整得灰頭土臉……再說了，這也不是孫兒一個人的主意，大哥也讚同的。”

秦玉元口中的大哥正是大房趙氏所出的王府嫡長孫秦玉明，小趙氏氣急敗壞，可又不敢吭聲，這小狐貍，自己闖禍了，非得把玉明也拉下水！

秦子劍似乎真的不知情此事，聽了兒子的話，也當即怒斥：“你這畜牲！這麽大的事，你也不懂得和你爹商量？！若是你姑姑知道是你和玉明指使的，仔細你的皮！”

“你還敢說玉元玉明？”老夫人話鋒不弱，依舊在氣頭上：“就算小孩子不懂事，難道你也不懂事？當今聖上最重兄友弟恭，你看看你做了什麽好事，要將自己的親侄女，你弟弟唯一的女兒送給十三殿下當姬妾？！十三殿下什麽樣的女人沒有，你讓他將自個的親表妹當作玩物圈著，我看你是怕十三的聲譽太好了！”

“是兒子的疏忽，兒子只是想著，以妍丫頭那模樣，畢竟有個胡人生母，往後充其量給人家做妾。難得十三殿下看上了她，十三殿下想要，兒子哪敢不答應……”秦子劍的態度誠懇：“如今母親給了兒子當頭棒喝，兒子醒悟了，是兒子錯了。若父親知道了，恐怕兒子這身皮也保不住。”

“你父親？”老夫人嗤笑了聲，卻也沒說下去，見秦子劍父子二人認錯的態度誠懇，好在現在也尚未釀成大禍，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兒子，老夫人的面色有些緩和，擺了擺手：“罷了罷了，妍丫頭給十三做姬妾的事，誰也不許再提了。至於今天的事，等見著了你妹妹，自己請罪去。老大媳婦也是，回頭好好說說你家玉明，身為大哥更不應該添亂！”

“是。”小趙氏咬牙應下，心中更加怨極了狡猾的秦子劍父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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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和烏鴉並肩作戰的你們也都是好心人，你們在哪呢，快讓我看到你們的手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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